Please be quiet.
Someone is sleeping here.
Shintaro的心坏掉了,腐烂的味道顺着血液流进鼻子。
Shintaro举起剪刀,剖开胸腔剪断血管,拿出那颗坏心脏,然后面朝镜子,胡乱缝起伤口。
虽然缝得很难看,但穿上衣服之后谁也看不见。
坏心脏放在玻璃罐子里,被塞进冰箱最底层。
夏天过去,秋天来了。
秋天过去,冬天来了。
在下雪的日子里,Shintaro紧挨着壁炉。炉火烧得像夕阳那样旺盛,但Shintaro仍然觉得冷。
因为他的心脏不在了,缺少动力的血液便偷懒罢工,被冬季的低温一点点冻结。
Shintaro想起了坏掉的心脏,于是他抱着暖炉,带上冰箱里的玻璃罐子,出门去找裁缝。
“咚咚咚” Shintaro站在寒风中敲着裁缝家的门,他的手指几乎冻成了树上挂的冰凌,僵直着,好像一碰就会断。
“是谁呀?”有人出来开了门,是裁缝的女儿Ayano。
“是我,Shintaro。我的心脏坏掉了,想请裁缝先生帮我补一补。”
Ayano让Shintaro进了屋子。
“父亲不在家,如果你不介意,我可以帮你。”
“随便你。”
Shintaro嘟囔着,把玻璃罐子放在桌上,再僵硬地坐下。
Ayano扭开玻璃盖,仔细观察着坏心脏。
过了很久很久,久到Shintaro都以为自己变成了雕塑的时候,Ayano叹着气摇头。
“你为什么不早点送来呢?现在已经修不好了。”
即使连说话也变得十分艰难,Shintaro依旧一点也不愿意示弱:“我想什么时候送来是我自己的事。”
“好吧,”Ayano说,“但这样下去你熬不过这个冬天。”
“………随便。”
Ayano没有听见Shintaro的声音,因为那实在太微弱了,比雪花在手心消融的声音还要微弱。
“啊,我有办法了!”Ayano忽然高兴地叫道。她取下一直围在脖子上的红色围巾,将它剪碎,再重新缝制。
最后,Ayano手里托着布制的心,来到Shintaro面前。
在炉火的映照下,红围巾制成的心脏似乎正散发出温暖柔和的光,就好像冬日里难得一见的太阳。
Ayano剪开Shintaro胸前的伤口。
“你缝得真难看。”她一边剪断黑色的线一边对Shintaro说。
——要你管。 Shintaro心想,但他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。
红色的心脏填入空荡荡的胸腔,红色的棉线将血管与心脏连接。就连伤口也被细心地缝合,线条整齐干净。
Shintaro感到血液流动了起来,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放在炉子上的冰块,正逐渐融化。
“不管怎么说,谢谢你。”
Shintaro别扭地道谢,埋着头冲出了裁缝的家。
Shintaro顺利度过了寒冷的冬天。
没过多久,Shintaro听说裁缝一家搬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。
那之后Shintaro再也没有见过裁缝的女儿Ayano,但那颗曾经是围巾的红色心脏,在每一个严酷的寒冬都会尽职尽责地跳动,为Shintaro带来足以将积雪都融化的温暖。